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节选自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材料二:
原之为人,其志行虽或过于中庸而不可以为法,然皆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原之为书,其辞旨虽或流于跌宕怪神、怨怼激发而不可以为训,然皆生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至意。虽其不知学于北方,以求周公、仲尼之道,而独驰骋于变风、变雅之末流,以故醇儒庄士或羞称之。然使世之放臣、屏子、怨妻、去妇,抆泪讴唫于下,而所天者幸而听之,则于彼此之间,天性民彝之善,岂不足以交有所发,而增夫三纲五典之重?此予之所以每有味于其言,而不敢直以“词人之赋”视之也。
(节选自朱熹《楚辞集注·序》)
材料三:
屈原之心,其为忠清洁白,固无待于辩论而自显,若其为行之不能无过,则亦非区区辩说所能全也。故君子之于人也,取其大节之纯全,而略其细行之不能无弊。则虽三人同行,犹必有可师者,况如屈子,乃千载而一人哉!孔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此观人之法也。夫屈原之忠,忠而过者也。屈原之过,过于忠者也。故论原者,论其大节,则其它可以一切置之而不问。论其细行而必其合乎圣贤之矩度则吾固已言其不能皆合于中庸矣尚何说哉!
(节选自朱熹《楚辞后语·反禺骚第十六》)
10.材料三画波浪线的部分有三处需要断句,请用铅笔将答题卡上相应位置的答案标号涂黑。
论其细行A而必其合乎圣贤之矩B度C则吾固已言D其不能皆合E于中庸矣F尚何说哉
11.下列对材料中加点的词语及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穷,文中指不得志、处境困难。与下文“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中的“穷”意思相同。
B.《国风》,其大部分作品由劳动人民集体创作,内容丰富,是《诗经》中的精华。
C.中庸,是儒家思想中道德行为的奉行标准,指待人接物采取不偏不倚、调和折中的态度。
D.子,用在姓氏之后,表示对人的尊称。如文中的“屏子”“屈子”“孔子”都是这个意思。
1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概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屈原写作《离骚》,是为表达自己的忧愁幽思,也表达自己的怨愤不平。
B.屈原的文章简洁,语言含蓄,但旨趣极大;列举眼前事物,但意义深远。
C.朱熹认为屈原的文章辞旨流于跌宕怪神、怨怼激发,冲淡了其爱国之心。
D.朱熹认为屈原“忠而过者”“过于忠者”,但并不影响其“大节”之处。
13.把文中划线的句子翻译为现代汉语。
(1)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
(2)此予之所以每有味于其言,而不敢直以“词人之赋”视之也。
14.根据给出的三则材料,说说司马迁和朱熹对屈原志行的评价有何不同。
10.ACF 11.D 12.C
13.(1)阐明道德的广大崇高,国家治乱兴亡的条理,无不完全表现出来。
(2)这就是我常常对他的言辞有感触,而不敢直接把它当作“词人之赋”来看待的原因。 14.司马迁高度赞扬屈原的志行,认为他正道直行、志洁行廉,其作品可与日月争光。
朱熹认为屈原的志行虽或过于中庸而不可以为法,但其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其作品生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至意,虽有不足但仍有可取之处。
【解析】10.本题考查学生文言文断句的能力。
句意:评论他的小事却一定要求符合圣贤的规矩,我本来已经说他们不能都合乎中庸了,还怎么说呢。
“论其细行”,动宾结构,句意完整,A处断开;
“乎圣贤之矩度”作“合”的后置状语,其后C处断开;
“矣”为句末语气词,其后F处断开。
故选ACF。
11.本题考查学生理解文言词语一词多义现象及识记古代文化常识的能力。
A.正确。句意:人处境困难时,总是要追念上天和父母(希望给以援助)。/被小人离间,可以说处境很困难。
B.正确。
C.正确。
D.“'屏子’都是这个意思”错误,“屏子”中的“子”不是表示对人的尊称,指“孩子”。
故选D。
12.本题考查学生理解文章内容的能力。
C.“冲淡了其爱国之心”错误,原文有“然皆生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至意”,可见朱熹认为屈原的文章虽辞旨有怨怼激发之处,但皆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并非冲淡了其爱国之心。
故选C。
13.本题考查学生理解并翻译文言文句子的能力。
(1)“明”,阐明;“治乱”,国家治乱兴亡;“条贯”,条理;“见”,表现出来。
(2)“所以”,……的原因;“味”,感触;“视”,看待。
14.本题考查学生筛选概括信息的能力。
结合“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知,司马迁高度赞扬屈原的志行,认为他正道直行、志洁行廉,其作品可与日月争光。
结合“原之为人,其志行虽或过于中庸而不可以为法,然皆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原之为书,其辞旨虽或流于跌宕怪神、怨怼激发而不可以为训,然皆生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至意”“岂不足以交有所发,而增夫三纲五典之重”可知,朱熹认为屈原的志行虽或过于中庸而不可以为法,但其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其作品生于缱绻恻怛、不能自已之至意,虽有不足但仍有可取之处。
参考译文:
材料一:
屈原痛心楚怀王听信谗言,不能分辨是非,谄媚国君的人遮蔽了楚怀王的明见,品行不正的小人损害国家,端方正直的人不被昏君谗臣所容,所以忧愁深思,就创作了《离骚》。“离骚”,就是遭遇忧愁的意思。上天,是人的原始;父母,是人的根本。人处境困难时,总是要追念上天和父母(希望给以援助),所以劳累疲倦时,没有不呼叫上天的;病痛和内心悲伤时,没有不呼叫父母的。屈原正大光明行为正直,竭尽忠心用尽智慧来侍奉他的国君,却被小人离间,可以说处境很困难。诚信而被怀疑,尽忠却被诽谤,能没有怨愤吗?屈原作《离骚》,大概是自己的怨愤所引起的。《诗经》中的《国风》,写男女恋情而不过度,《小雅》有怨刺之言,但不直接愤怒。屈原的《离骚》诗,则两者之美兼而有之。(他)远古提到帝喾,近古提到齐桓公,中古提到商汤、周武王,利用古代帝王这些事用来讽刺当世社会。阐明道德的广大崇高,治乱的条理,没有不全表现出来的。他的文章简约,语言含蓄,他的志趣高洁,行为正直。就其文字来看,不过是寻常事情,但是它的旨趣是极大的,列举的是近事,而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深远。他的志趣高洁,所以作品中多用美人芳草作比喻;他的行为正直,所以至死不容于世。他自动地远离污泥浊水,像蝉脱壳那样摆脱污秽环境,以便超脱世俗之外,不沾染尘世的污垢,出于污泥而不染,依旧保持高洁的品德,推赞这种志行,即使同日月争光都可以。
(节选自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
材料二:
屈原为人,他的思想和行为虽然超出了中庸之道,不合于君臣的规范,然而这都源于他忠君爱国的诚恳的心意。屈原写文章,文辞虽然富于变化,怨恨社会的不良风气,激励国君治理好国家,不可以当成写作的典范和法则,然而这都是源于不能抑制对国君真挚的感情。虽然他不知道向中原学习,探究周公、孔子的学说,只在楚地民歌的领域纵横自如,能充分发挥才能,针对颓风弊俗、不良的风习创作具讽世作用的作品,因此儒家学者和正人君子有的羞于称赞。如果让世上被放逐的大臣、遭到遗弃的孩子、心生怨恨的妻子、被丈夫休弃的妇女吟诵屈原的作品,他们都会默然擦眼泪,如果国君有幸而听了他的建议,那么人伦世俗就会变好,难道不会是让情绪得以发泄吗?这就是我常常回味他的话,却不敢只以“词人之赋”看待他的原因。
(节选自朱熹《楚辞集注》)
材料三:
屈原的内心,一定是忠诚清廉洁白的,本来就无需辩论而自然显现,如果说他的行为则不能没有过错,那也不是简单的辩论所能保全的。所以君子对于人的评价,取其大节的完美,而忽略其细节的不能没有弊端。即使三人同行,还必须有可以学习的,何况像屈原,乃是千载一人啊!孔子说:“人们所犯的错误,类型不一。所以观察一个人所犯错误的性质,就可以知道他的为人。”这是观察人的方法。屈原的忠诚,忠诚而太过分了。屈原的过错,就在于过分的忠诚。因此,评论屈原,要论其大节,那么其他可以一切置之而不需问。评论他的小事却一定要求符合圣贤的规矩,我本来已经说他们不能都合乎中庸了,还怎么说呢!
(节选自朱熹《楚辞后语·反禺骚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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